#宝石之国 冬巡组

#短

#截止到83话醒来为止，之后打脸性格扭曲剧情不管了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

戻らない幸せがあることを

这世上存在着回不去的幸福

最後にあなたが教えてくれた

最后你这么告诉了我   

宝石人也会做梦。 

法斯坐起了身，手肘顺势撑到了地面上，刺痛从外侧一直蔓延到内部。他有些惊讶，这种疼痛真实的过分，就好像光着脚丫子踩在了碎玻璃上。 

他低头想找寻这种感觉的来源，发现那些碎片是由各种颜色组成，切口处毫无规则像是长满荆棘一般狰狞。 

玛瑙，贝壳，合金……还有青金岩。 

法斯仔仔细细分辨着，他意外地对这种事情产生了巨大的耐心，明明之前刚接到编写博物志这个工作地时候还十分笨拙的。 

说到博物志……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，记忆早就破败不堪，一丝一缕的信息想要自己慢慢粘合起来，但都是徒劳。 

这副身躯早就不是自己了，满地的破碎全是曾经附着在身上，“曾经”被当作磷叶石的那些成分。晶状体从各个角度反射着光芒，细微但又耀眼，那些称作记忆的东西潜藏其中，如同血液般流淌着。 

还缺少了什么？

法斯突然慌张起来，他跪倒在碎片之中，双手不停地在这些闪光中翻找着。 

为什么没有那一部分……那属于自己的一部分？

 任凭他如何寻找，这一地狼藉中还是没有一点清凉的翠绿色。恐惧从内心放大开来，眩晕伴随着耳鸣几乎将他掀翻在地。 

“磷叶石……我是磷叶石！”法斯不知道在向谁解释着，四周空空荡荡，只有自己控制不住的喘息声。

 我是磷叶石啊。 

半晌，他怔怔地垂下手臂，合金融液蔓延开来，随同悲伤一起浸满了所有碎片。

 或许自己不再是了。 

不知从何时开始，一切好像都偏离了轨道。明明只是想变得强大，但越往上爬内心的欲望就越多，黑洞般吞噬着所有的理智。 仅仅是“骨”为何会有“魂”般的想法，还是说，作为“人类”的一部分，这便是人类所拥有的特性。

 乌鸦声撕破了寂静，满地的光亮突然扭曲起来，逆时针旋转着带着无声的尖叫消失在一个点里。气温骤然下降，法斯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
 寒冬已至，噩梦犹在。 

他这才发现即使没有了阳光，也没有感到半分困倦。这里只不过是梦境，他提醒着自己，这不是现实。情绪失控崩溃之后被打碎的自己，正在接受修复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永远不再醒来就好了。 

“法斯。” 

期待了几百年的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脑后响起，法斯猛然回头。在看清对方样貌之后他惊讶地张开了嘴， 

“安特库？” 

南极石依旧是那个冬天的模样没有半分改变，银白色的短发帖服在两鬓，安静而又孤独。他微微侧头露出浅浅的笑容，和他被刺穿脖颈的时候一模一样，只是和从前无数个梦境不同，这一次他没有再在法斯面前碎裂开来。

 这是法斯最想见到，却又最不敢面对的那个人。 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他回过神来，想起距离上一次在梦境中见到南极石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在被其他宝石人打成碎片后的220年间，好像没有再做过一次梦。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每一次在梦中见到他，就会想起当初那个弱小又只会逞强的自己。明明所有部位都被重新组装过，所有的记忆都应该被重洗，但这一份感觉就好像乌云一般永远盘旋在自己周围。 

“他说……硬度5以下的都不能被复原了，”眼眶里流出的并不是一直以来的合金，而是豆大的泪珠滚落，“明明，明明我是为了找回你才坚持到了现在的……”

 南极石没有马上回答，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， “他？”

 “艾库美亚，是月人。”法斯想起来还没有跟他解释这一切，加快了语速，“安特库，其实金刚只是一个机……” 

“法斯。” 

南极石打断了他的话，“老师的事我知道。” 

“我去了趟月球，然后他们说可以复原大家，只要我让金刚祈祷……”

 “我知道。” 

“你原来什么都知道。”他丧气地垂下头，想做最后的挣扎，“我所做的事情是不是错误的……”

 破天荒的，法斯对自己产生了一点怀疑，明明醒着的时候他对力量和真相是那样的追求。 

“你真的变了很多呢。” 南极石的声音清亮起来，他浑身洁白没有一点污秽。

法斯突然羞愧起来，自己是那样一个破碎又肮脏的合成物，想要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。 余光瞥见自己身体里流淌出来的合金融液快要沾到对方的鞋子，他稍微往后退了一步，深深低下了头。

 一个很小很小的想法露出了头，试探性地敲击着内心，回声却逐渐放大，破茧而出。 

“我……如果那个冬天我选择冬眠的话，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。”

 没有对老师的怀疑，安特库也不会被粉碎，在春天来临的时候重新醒来，又能够开始自己无用的一天。

 或许不仅仅是那个冬天的问题，或许……是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
 他呼吸急促起来，从喉咙深处传来窒息的感觉。好像有一双手无情地扼住脖子，他控制不住微微颤抖。雪地的白色这时候无比刺眼，过度的曝光让他不甘心地合上了眼睛。

 “不，还是会发生的。” 南极石突然提高了声音，把法斯从痛苦中拽了出来，像是在强调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，“这就是人类的成长啊法斯。” 

它可能会换一种方式再次降临，只是你选择的这一条路恰好太过险峻太过残忍而已。 

“是吗……” 

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磷叶石了，甚至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，这样也算是成长吗？”

 疼痛，悲情，面目全非。

 南极石沉默了一会儿，像是在仔细找寻着答案，最终还是没有回答，而是垂头扯平了衣角的一点皱褶。 

“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了。我有时候会突然迷茫，不知所措，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却又好像和最开始相悖。”

 “嗯。” 

“连脑袋都被换掉了的我，是不是哪一天会连你都忘记了？” 法斯说着却又害怕的别过脸去不想接受对方目光的审视，他现在的脸已经没有半分从前的模样。 

“嗯。”

 “我不想这样……安特库，我该怎么办才好，到底该做些什么才好。“法斯沮丧道，“我总是这样，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，但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到……”

 他上前伸手将法斯轻轻牵引过来，四周的冰川扭转着消散而去，黑夜笼罩上来。南极石轻轻拍着他的背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颤动的心。 

“还记得那时候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？” 

为了不让老师感到孤独，冬天就拜托了…… 

法斯又一次想起来那个刻在骨子里的画面，弱小的他没有办法阻止悲剧的发生，甚至第一时间连声音都无法发出。 

“其实那时我还没来得及说的还有一句话，我希望你也不要感到孤独。”

“我……？”

“我永远只能在冬天醒来，所以从来没有闻过鲜花盛开的香味，也触碰不到满地绿草的柔软。从有意识起见到的第一个便是老师，直到后来我才遇到了你。“南极石很认真地看着他，“我从前以为只有自己是最孤独的，后来才发现其实大家都是孤独的。”

 就像辰砂日复一日在海角洞穴里度过的一个又一个漫无边际的黑夜，就像金红石独自一人固执地一次又一次修复着帕德玛刚玉，找不出活着有什么意义，自知一切都是徒劳但还是呼吸着，怎么能用“好寂寞”这种话把伤口暴露出来呢。 

人类哪怕如同枯叶一般腐烂而去，还是不甘心地遗留下了一个个贪婪的灵魂。 

“法斯，你只是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——得到的越多，渴望的就越多。”他声音干净又清亮，“哪怕有一天你终将忘记我，也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内心坚持走下去。” 

即使现在的你已经伤痕累累破败不堪甚至看不清未来的路，但内心永远是你自己，这一点不会改变。 

“……我可以吗？” 

“在我看来，你还是磷叶石哦。”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法斯的想法，笑道，“还是那样的固执，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放弃。” 

是啊，我想比谁都可以坚持，又想比谁都自私和贪心。卑鄙与伟大，恶毒与善良，仇恨与热爱，或许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。 

曾经的我并不懂生离死别为何物，无论被打碎成多少份都可以完完整整地拼凑回来。于是抱有这份侥幸的我轻易地就选择了去交换，以为只要重新接在一起就可以恢复原样，岂不知付出的代价是如此的沉重。

 一点点变强，又一点点遗失自我，到最后我想守护的是什么呢？ 

“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回到从前，但好像我又把这一切搞砸了。” 

“都已经回不去了，可这并不是你的错，法斯。”南极石小心翼翼地握住法斯的手，隔着黑色手套是冬日冰凉的触感。“即使自己消失也无所谓，但是又希望大家都活下去。你是一直这么想着的吧。”

 他很轻易地就看穿了法斯的心。

 自己像是被强烈的阳光从上到下贯穿一般，法斯发现黑夜被撕扯开来，眼前南极石的模样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。 

他慌张起来。 

“其实无论是我，还是你，终有一天会消散而去，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。” 

“我想留在这里。”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，他胡乱着擦拭一番，伸手去挽留对方，却一把抓空，“请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……！”

 说不出口而埋藏在心底里的晦暗的曾经，若没了你就只能永远地暗淡无光。 

无论是梦想，明天，还是任何东西都不需要，只要你能活着就好。

 只是，这么自私又固执地希望着。 

“不，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。” 

如同碎冰般的头发飘扬起来，他努力让自己在融化之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 

不要被欲望和贪婪吞噬。

去拯救所有人。

包括你自己。 

春天来了。 

どこかであなたが今　

如果现在不知身处何方的你 

わたしと同じ様な 

倘若和我一样 

涙にくれ　淋しさの中にいるなら

满怀泪水地沉浸在寂寞之中的话

わたしのことなどどうか　忘れてください 

请忘掉与我有关的一切

そんなことを心から願うほどに 

我甚至真心如此祈求着

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 

因你仍是我的光 

FIN